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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非小说《登春台》里的溪山草木发表于: 2024-03-27 16:02:12 来源:kaiyun体育官方网站全站入口

  根据文中描述,篇章一主人公沈辛夷的家乡原型应该就是江苏宜兴湖㳇镇阳羡溪山、洑西村一带,文中描写了当地的一些风情和草木。因为近两年格外关注周边草木,对文中植物描写很有亲近感。一草一木使大地丰盈,也让人因寄所托。假如人生只有四季,草木荣枯,便是一生。

  格非在《登春台》中说,任何植物都有它无法替代的美。如果人是植物,人也一样。

  她在课本中读到王维的那首《辛夷坞》,才知道所谓辛夷,说白了就是紫玉兰,当地也有人叫它望春花。联想起自己家门口的那棵玉兰树,她终于明白过来,“辛夷”这一个名字并不像母亲吹嘘的那么“高级”。P21

  补记:这是沈辛夷在考究自己名字来历时的一段描写。在她看来,母亲给她起这一个名字,是因为家门口有棵玉兰树。这段时间,宜兴很多地方的玉兰已经陆续开放,阳羡溪山观湖的白玉兰盛开,小镇中心的紫玉兰已是含苞待放。

  笤溪的笋干、百合、杨梅和春茶,从来不缺销路,他们的日子虽然平淡,但也不会陷入困顿和窘迫。P27

  补记:杨梅是溪山常见树种之一,四季常青。六月中下旬的时候,当地便进入了杨梅丰收的季节。张灵慕线两边,有很多村民一篮篮地开始卖杨梅,价格实惠公道,味道甜美。当地还有杨梅节,长三角的游客很多到这里来采摘,杨梅不缺销路。吃不完的杨梅,用酒泡起来,便成了杨梅酒。

  母亲意外地发现,墙角长满紫花地丁的草丛中,竟然生出一棵白花泡桐的幼苗。母亲没舍得将它斫除,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它连土挖出来,栽在了窗下那株玉兰树的旁边。等到弟弟出生时,这棵泡桐长得比紫玉兰还高,而且开出了一簇簇风铃般淡紫色的花朵。风铃下沿的小喇叭犹如咧开的嘴唇,凑近了,还能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。P29

  补记:第一次见到泡桐花,是在两年前的4月,在阳羡溪山怀谷社区东南面的一个路边,真的就是“一簇簇风铃般淡紫色的花朵”,在水晶蓝的天空下,格外清新脱俗。《登春台》中,沈辛夷想到弟弟沈新桐的名字来历,回忆起了这棵家乡的泡桐树。

  那一带风景优美,空气清新,有山有水有茶园,毗邻游人如织的国家级风景区。有宽阔的池塘可以垂钓,有草莓、桑葚、樱桃和杨梅供游人采摘,还有一座古庙方便他们烧香拜佛、打坐参禅。如果再在附近的山坡种上几亩马鞭草、薰衣草什么的,俨然就是普罗旺斯的乡野风光了。P56

  补记:这段文字十分形象地描写了阳羡溪山一带,有山有水有茶园。在阳羡湖畔有很多棵桑树,成熟时候,鸟儿们在上面啄食,也有游人会拉下较低的枝头,采摘几颗尝尝味道。也有几棵樱桃树,在茶园里。如今花开得正盛,樱桃成熟时候,也尝过一两次,只是想再去尝两口的时候,不知被谁一扫而空了。

  在阳羡溪山洞达路的绿化带,有很多马鞭草,四月份的时候逐渐开花,花期很长。周边有很多坡地,如果按照小说中的说法,能种上几亩,那就是普罗旺斯的乡野风光了。

  在更多的时候,他只要朝那座寺庙瞥上一眼,望见师父在地里除草,望见师娘在池塘边淘米洗衣,望见池塘四周新长出的芦苇和菖蒲,他就会觉得太阳底下的这样一个世界恒定如常,没什么叫人担忧的。P60

  补记:芦苇和菖蒲在溪山有很多,尤其在湿地和水塘边。早年时候,看到“类芦苇”的都统称为芦苇,芦苇属于禾本科,在溪山相近的有荻、芒、蒲苇、芦竹。在秋天里,是一道从古典诗词里走来的风景。

  山脚下的茶园不大,最多七八分地的样子。因多年无人照管,茶丛中爬满了蜘蛛网以及随处疯长的葛藤。辛夷在采茶的时候,几只肥肥的黑蜂一路跟着她,嗡嗡地飞着。父亲一个人在山坡上的茶垄间漫无目的地四处转悠,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丢失的东西。P61

  补记:宜兴是茶的绿洲,据说有7.5万亩的茶园面积,这些茶园大多分布在在宜南山区,其中湖㳇一带占了很大一部分。在阳羡溪山,茶园随处可见,阳羡湖畔有很多散落的茶园,南边的山上有一大片,是雅达茶园。小镇中心春晓路的西面山坡上也有一片。冬季里,这片山坡上茶树开了很多白色的花,今年开春的长势也旺了很多。3月底,雅达书院的第一期茶之旅便将在这里开始,自己手工炒制第一批明前茶。

  在笤溪村一带,檫树到处都是……眼下正是檫树开花的时节,深灰色疏朗的虬枝,没等到长出新叶,早已缀满了一朵朵的金黄色的花穗,盘曲的枝丫映出群山间湛蓝的天空。一眼望去,这棵静立在茶园中的檫树,犹如正在吐蕊怒放的腊梅,在微风中散发着幽香。P61

  补记:小说中的这段文字时常在脑中浮现。此时,正是檫树开花的时候,在溪山路往南面的山上望去,鹅黄点点,便是檫树开花。文中的描写,十分形象。常常也浮现出雅达茶园里的几棵檫树,去年春天,专门去拍过一次。始终觉得,作者写的就是这片地方。为了契合格非老师明天的讲谈活动,中午时候特别和罗老师到阳羡湖边修剪了几棵檫树枝,金黄色的花穗,很像吐蕊怒放的腊梅。

  白头翁和鹧鸪,一声长一声短,在竹林深处啼叫。山坡下的低洼处有一个月牙形的池塘,池塘四周的水蓼和芦苇,泛出了青葱般的油绿。池塘的对面,是大片亮汪汪的秧田。棋盘似的水田里雾气弥漫,成群的白鹭在那儿低低地盘旋。P62

  补记:文中的这段描写,很江南,很有画面感,也是阳羡溪山的一道风景。池塘四周的水蓼,成群的白鹭,很生动也十分形象。这里有大片的湿地,是白鹭栖息的理想场所。水边的大量水生植物,也为很多的鸟禽提供了庇护。

  天空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深蓝,透着一种她在家乡从未见到过的爽净与明澈。蓝靛厂一带的枫树、黄栌和鸡爪槭,在翠柏的映衬下,如鸡血一般明艳;而在南长河两岸,高大的毛白杨和银杏树在秋风中抖落一地黄叶,敞露出西山清晰的轮廓。P81

  补记:这段描写是沈辛夷在北京南长河边散步的情景。枫树、鸡爪槭、翠柏、白杨、银杏树都是家乡苕溪村一带的常见树木。

  早年,曾在阳羡湖畔散步,当看到一大片白杨树的时候,感到意外,也很亲切,遂想起很多往事。白杨是北方一带的主要树种,三北防护林里几乎也都是白杨。银杏树在江南一带很多,每到秋季,黄灿灿的叶片挂满枝头,成了很多人打卡拍照的背景。在溪山,无论湖畔还是山坡,都有很多棵。尤其是湖畔的几棵,叶落后,挂满的果实都能压断枝头。

  母亲将背上的鸡粪卸在路边,掸了掸身上的灰土,领着她斜穿过种植着国槐、银杏、海棠和枫树的坡地,来到不远处一个低矮的棚屋里,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。P97

  补记:近几日,溪山的贴梗海棠已经开了花,垂丝海棠的枝头已有花苞。春天在风里一天天变暖,花儿们都在一茬茬地开放。梅花花期将近,这几日结香满园芬芳,美人梅已经陆续开放,杏花、樱桃,突然也怒放在枝头。

  这时正好有人上门来求购老桩紫薇,母亲立即站起身来,拾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揩了一把,随手操起一把铁锹,陪客户到山里挑选花木去了。P99

  补记:在溪山,紫薇属有紫薇和银薇,是园林造景中的主要树种。6、7月的时候,紫薇、银薇的花便开满枝头。因为花期较长,紫薇也被称为百日红。

  他在垂柳和四季桂的边上,移栽了一棵山楂,一株海棠,指望着夏天时,果树的浓荫可以稍稍挡着点儿西晒。另外,出于安全考虑,他还沿着围栏栽种了一排带刺的花椒树。唯一让他后悔的事,是当初听信了乔伯年的建议,在窗下种了一株凌霄花。P276

  补记:小说《登春台》中,周振遐有一片自己的花园,里面种植了很多花花草草。从小说中花草的日常打理来看,作者格非应该也是一名花草园艺爱好者。在看到这篇文字之前,个人很喜欢凌霄花。阳羡溪山小镇中心芳鲜街对面庭院门口的一株凌霄,一直留下很美的印象,每年花开时候都去打一次卡。因为文中之后的一段描述,对凌霄花产生了一种“距离”,至于原因,你们可以去书中读一下。不放在这里,让大家保持对凌霄花的美好印象。

  差不多到了2月末,憋了一整个漫长冬天的迎春花枝,缀满了数不清的花苞。北京的园林工喜欢将迎春花修剪成一个个巨大的圆球,一丛丛堆成小山。花开时固然热烈艳丽,但略显单调呆板。终不如在南方的沟渠边、山石旁那么散朗妩媚、摇曳生姿。

  紧跟着迎春花信而悄然盛开的是玉兰。周振遐一直没弄清楚,望春花、玉兰和辛夷是不是同一种植物。当那些紫色和白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枝头的时候,他有时会觉得,世间的芜杂与苟且,已经配不上它那孤傲的纯洁了。P292

  补记:这段文字,感触也比较深。譬如写到迎春花,作者说:“终不如在南方的沟渠边、山石旁那么散朗妩媚、摇曳生姿。”这一段,对溪山的迎春花描写简直很传神,完美地写出了溪山迎春花的生长环境和植物状态。还有后面的玉兰,很多人估计也分不清楚,在阳羡溪山,玉兰属就有玉兰、白玉兰、二乔玉兰。花色不同,花型近似,大家一般都统称为玉兰。

  矮麦冬大多种在汀步石的缝隙之间——在深冬的大雪和冰霜中,显得了无生气,一派枯索。它在春风中苏醒时,首先返青的是根芯。绿意从根部一点点漫向叶尖,在不经意中,就会呈现出一派葱郁。绣球在过冬时,通常被贴地剪去枯枝,然后覆上一层薄土以护根。到了初春,甚至连积雪还没有来得及化掉,的根茎中早已蹿出一枝枝挺拔的笋芽,其色泽由鹅黄渐渐转为翠绿。P292

  当然,矮麦冬、绣球和满院的紫花地丁,包括那些他在乔迁新居时,朋友和同事们赠送的牡丹、芍药、南天竹、风信子和德国鸢尾,都还称不上这个花园的主角。P293

  补记:小说中,周振遐北京的花园里,不知作者是否特意“移植”了很多阳羡溪山一带的草木。有段时间,常看见格非老师和妻子在湖畔散步。麦冬、绣球、鸢尾,尤其是南天竹,都是这里常见的草木。文中对麦冬的描写也十分形象,在阳羡湖畔竹林里,就有一大片山麦冬。

  因见她正在跟摊主砍价,周振遐就在她身边静静地站着,等待与她打招呼的合适时机。没想到姚芩直接将手里的一束俗称“洋牡丹”的毛茛,朝他递了过来,问他好不好看。P301

  补记:小说中的毛茛,应该指的是花毛茛。在阳羡溪山,也有一种植物叫毛茛,属于山野花草,2月份的时候就会开花,黄色的五瓣小花很清新。同时,毛茛也是一味中药。

  幼小的葎草刚刚从土里钻出来,就开始向空中伸出它那柔嫩的触须。它东撩一下、西扯一下,与各类花木勾肩搭背、到处攀爬。如果任其生长,半个月之后,它甚至有能力给整个花园罩上一个密不透风的绿色帐篷。P317

  补记:一般人可能很少知道葎草这种植物,看到文中有描述,也比较惊讶。“东撩一下、西扯一下,与各类花木勾肩搭背、到处攀爬”的描写,直接浮现出阳羡湖畔湿地长桥边楝树旁的几株葎草,当时的状态就是“东撩一下、西扯一下”。

  四周的梭鱼草、菖蒲和芦苇,荣枯有时。这种心不在焉的寻视,给他的时间记忆造成了某种淆乱。比如说,他明明记得公园里荷叶高举,莲藕挺立,红色的蜻蜓伴着蛱蝶翩然而飞,可一转眼之间,寒霜凛冽、荷尽草枯,白雪覆盖着的池塘一派萧瑟。P318

  补记:若不是特别留意,估计也很少有人去关注到梭鱼草。阳羡溪山小镇中心天鹅湖边有很多,梭鱼草的花很清雅,叶片较大。同时,梭鱼草是水质净化的生态植物。关于荷花的这段描写,跟书院外绿杨桥下的荷花状态几乎一样,红色的蜻蜓伴着蛱蝶翩然而飞。

  养在丁香树萌下的一缸睡莲,长势旺盛。三四个银红色的花骨朵,高高地挺出了水面。P334

  补记:阳羡湖畔的湿地池塘里,有几株红睡莲,开了有好几年,所幸没有被人挖走。在小镇溪山别院河道上,有几株白睡莲,开花时候也是很动人。

  说到满院里随处可见的紫花地丁,周振遐对它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。他搞不清这些花是从哪里来的。往往风一刮,紫花地丁的种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飞进了他的花园。不论秋风把它们带到啥地方,这种据说命贱的野花,都能随处安身,毫无怨言地开花结籽。他记得在一本书里读到过,它的种子即便是被吹到了树洞里,照样能在那儿生根发芽,托出一片幽幽的深紫。P293

  令他意外的是,花园的地面虽说被姚芩彻底刨过一遍了,但一场春雨过后,有着顽强生命力的紫花地丁,仍能从墙角篙边钻出来,抽叶开花。这些谦卑而惹人怜爱的野花,常让他想起自己一生的夙愿:竭尽全力去做一个渺小的人,一个被忽视的人。P350

  补记:小说中,作者多处写到了紫花地丁,比较惊奇。这是一种比较微小的植物,正常情况下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。在阳羡溪山有很多,散落在草丛中,并没有太突出。前几日在湖畔散步,特意留意了下,已经有开花。第一次关切到紫花地丁,还是在前年的一个暖冬里,褪去夏日葱绿的土地上,有几株蓝色的小花。诚如作者描述,这花谦卑而渺小,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。

  补记:小说中周振遐是个养月季的高手,为说明这一点。作者还特意在整篇小说文字中,插了一张唯一的几何框图,来记录周振遐种植月季的具置,图中的月季品种有20种,而且都是“洋名”。后来,周振遐开始慢慢喜欢上了中国月季。这段描述,不知道作者是否另有深意。月季在阳羡溪山有很多,几乎都是自由生长,且花开得很好。

  她搀扶着母亲走下那道陡坡,最终停在了路边那棵孤零零的大樟树下。P359。

  补记:香樟树几乎是阳羡湖畔最多的树种,在小镇中心北广场就有两棵据说有近百年的香樟树,很高大,从东坡阁俯瞰小镇中心,最显眼的就是这两棵树冠茂密的香樟树。这段文字是描述的是沈辛夷告别家乡,母亲送行的一段场景,也是小说的结尾段落。最后写道:母女俩,一个往西,一个往东,一个在上坡,一个在下坡,渐渐地隔得远了。

  每读到这段文字,都会想起沈从文《边城》里的最后一句: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,也许“明天”回来。

  世界上大概没什么事是无缘无故的。周振遐常常这样想:这些缤纷俏丽的解语之花,无声开落,或许正是为了宽解他晚年的寂寞。每一朵花都像是一个神祇,只会向他一个人吐露衷曲、绽出芬芳。想到这一层,他的心底总是悄然掠过一丝目遇神迷的怜惜之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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